雷馬根之戀 V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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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實驗室的大門被帶有晶片的鑰匙刷過而發出允許進入的聲音，那應該不是歡迎光臨的意思，而是大老闆在多個候選人中錄用他，要他好好的為科學、為前途努力，其中也包含老闆的前途。或許有人會說：『哇，不錯耶，作一位有人願意付錢的博士生，真好』。但在職業的市場裡除非累積了許多人脈與資源，被炒魷魚是人肉職場司空見慣。所以技窮的他曾經在夜裡夢到老闆的突然地召見，叫他今天收拾行李明天不用再來了。這樣的事情沒降臨到他身上，但恐懼的情緒卻是無所不在，所以他就是帶著好像沒有明天的心情繼續向未來前進。


以為都沒有德國人在星期天工作的他踏入實驗室時，發現他的小老闆像平常的工作天坐在電腦前繼續整理他這星期還沒整理完的資料，他相信他的小老闆多少都跟他一樣需要這分工作維持平常的生活。幾句寒暄就迅速地翻開實驗記錄簿，看著今天必須完成的項目，雖然實驗只要十分鐘，寧願多花個五分鐘在確定步驟一遍，會比在花一星期重新作好太多了。可惜的是，錯誤只是會減少但還是會存在某一個空間，等他發現時，只會大聲一句『Scheisse』。


『嗶』又進入一道防止病毒擴散的門，坐在無菌操作台靜靜地將營養液加在昨天用病毒感染的細胞，抽風低沉迅速的聲音壓過著他胡思亂想，營養液像地下水流靜靜過喧嘩的台北市，進入急需這條活泉的細胞。要不是喜歡挖路的台灣人，沒有人會親自看到這條跟大家同時存在的小溪。最後細胞被放回跟人體一樣體溫的保溫箱，就是要讓細胞誤認為自己還在母親的身體裡，快樂地長大分裂，然後被他拿去做分析。


『嗶』告別還再電腦前苦思的小老板，他走出大門，還在想著他早晨與過去緊密連結的夢，於是他加快腳步，輕快的腳步可以將跟不上的思緒拉長一點，大腦就可以多塞一些幻想曲，跟巧克力工廠裡面的小矮人沒差太多，一邊唱詭異的歌曲一邊跳著令人發笑舞蹈，然後就可以製造出像七彩霓虹的巧克力。